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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生不止于形——笔墨背后的“见山”蜕变与生命处境

        作者:杜小同2025-12-12 09:01:27 来源:江苏省国画院

          洛阳写生  139cm×69cm  纸本水墨2025年

          我们的学院教育里,写生作为课题,占据着重要的位置,不论西画还是中国画,似乎不需要思考就知道怎么做,也知道怎么才叫作好。

          也正因为这样,很多年我都没再去写生。况且,写生很容易偷懒,给个对象画下来,不管画得成还是不成,作业一堆,总归是惯性。我不得不先搁置,给自己一点时间。

          再回到写生是这两年的事儿。也没准备好。画画就是要动手,几次下来,知道难在哪儿。

          写生可不是画好对象那么简单。

          写生的整个过程都是在调整观看的过程。如何表现对象的关键,还是如何看见对象?这是理解世界和理解绘画的问题。画面里对象的形态特征和精神面貌需要体现,否则没必要写生。对象要在,语言的思考也要在。这里面包含了能力和经验的问题,这经验来自学院教育。学院能教的,或者说带你进入的一定是艺术史里被确认过的,毋庸置疑的规则。规则背后是一个强大的系统,每个人都是系统塑造出来的人。生活、思考都是在这个文化场域中来完成的。对于这套规则的深入研究和实践,才能体会传统中人是如何观看这个世界和处理这个世界的。经验的借鉴很重要,但敏锐度、天分、体验、持续在场的绘画状态更必不可少。

          对象成为审美对象是需要不断地构建自己的审美能力的。对文化的认知是一个慢体会的过程。比如中国文化里的“远”“隐”等等一些核心的重要的美学观念,只有长久的对视觉系统的研究和对经典的研究中才能体会当中的美学意味。让对象和自己的体验能相互印证。这些在今天依然塑造着一代人的文化品格。这些学习实践会让你在一个基本的审美品格的框架中,不至于“失格”。绘画的品味是底线,而思考的深度却因人而异。研究下去,判断才生长出来。自己的方向是在文化的大方向上伸展和摸索着前行。

          可问题是,当经验没有调动鲜活的感知力时,你的力量被某种方法吞没,这对绘画是个灾难。审美共性的秩序感如何重回当下感受,成为自己的观看,写生的意义才得以显现。此刻的经验必须显现出个人性。这是写生中最困难的。如若个体诉求不强烈,全然交给某种方法和习惯,绘画必然沦落成程序打印。

          写生重要的还是现场。如何在现场调动身体的全方位感受,避免惯性,知识在此被一再质疑,由此可能的价值才开始生长。主体面对对象是一次力量的较量。当主体的能量不够时,世界表现得庞杂而琐碎。你被对象压制,犹如陷入泥潭,越挣扎越无助。只有历史的经验成为主体能动的支撑力量,并与对象之间有了积极的相互提示,以及即时的心手反馈,那剩下的交由感觉支配。结果无需预设,绘画终究指向的还是人的处境。言说的困难不是来自绘画,而是生命。

          历史需要完成对当下的成全。所以要相信历史的活性。

          新的观念来自你内在的驱动。一种不满足感,不断检讨自己的同时也不断检讨历史经验。那些情感,想象力,欲望等等都需要被一再归置。其间的痛苦可想而知。它是逃离舒适区迎面的焦灼。也夹杂着对传统绘画伦理秩序背叛的自责,当然相伴而来的还有兴奋和快感。在进入和逃离的往复中,在一次次的沮丧中,在自我不断地否定中,我是谁?坚定又模糊。

          在进行了几次短暂的写生之后,我似乎看见了关于表现人物的可能,尽管目前的写生作业还不是。

          形象的塑造是人物主题一个持续的课题,这是个“见山”的自我蜕变。“写意”尽管要求行笔落墨需得其意,但无意才是抵达审美内核的法门。“虚静”生意,无意方可得其意。这是生命升腾不断重生的过程,是一种松透浑然的生命意识。

          语言的可能也不会来自借鉴和转化,视觉系统的逻辑生长自己会来。所以它不是创造出来的,而是由时间发酵而成。无我更不是逃离,是积极地面对和力量的累积与增长。这是文化应有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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